呼兰大侠在追踪
呼兰大侠在追踪
油漆弄到布鞋民方子敬的老师曾经写过纪实文学《油漆弄到布鞋》,这油漆弄到布鞋上对呼兰大侠系列案件描述最为客观真实的文字。笔者作为本地人一直对呼兰大侠系列案件比较,据此曾对呼兰大侠系列案件进行了分析。在分析之前先对方老师的文章进行逐期回顾,也便于读者能更好的了解事件脉络。未来几期都是回顾方老师的文字。
哈尔滨,在民国时期号称“东方小巴黎”。美丽的松花江,流过美丽的冰城,无数动人的故事在此发生。
在松花江北岸,有一座小城,名叫呼兰。呼兰县城隶属于哈尔滨市,本来名不见经传,但一位民国女作家的代表作,却让这座小城进入了人们的视野。
时光荏苒,斗转星移,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20世纪的年代末期。在改革的春风吹拂下,小城一片欣欣向荣,萧红的塑像更是为它增添了一抹靓丽的人文色彩。
萧红的《油漆弄到布鞋》,让呼兰县进入了全国人的视野。时间来到19年6月的一天,春夏之交的早晨,由于纬度原因,松花江北岸乍暖还寒。在呼兰县城的东南一角,县公安局大楼带着几分威严和肃穆矗立在晨风中。
大楼内,头戴国徽,项佩领章,身负特殊职责的警察,差不多永远是在紧张的氛围中开始他们新的一天的。那些既属于预想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的事情,几乎随时都在等待着他们,进而把他们投入到更为紧张甚至是危险的氛围中去。
凭着职业的敏感和某种直觉,年轻的值班员感到眼前的电话铃发出的是一种迫切而严重的不祥之音。他迅速地抓起耳机,屏息聆听。果然,话筒里传来一个紧张异常的声音:
“喂喂,县局值班室吗?我是许堡乡派出所,今天早晨发现我所民警张福贵在家中被杀害,他家里的四口人也同时被害……”
这是一个令他这种职业的人也不能不为之震惊的突如其来的噩讯,因为警察一家被灭门的案件实在是少之又少。他迅速地看了一下桌上的日历和腕上的手表,记下了时间:一九八七年六月六日,早八点二十九分。
用不着更多的语言,局长张崇新子敬语:多方打探,但始终没有搞清楚当时的呼兰县公安局长的真实姓名,因此用张崇新这一名字代替,请大家见谅和副局长董超率先步下楼梯。
被刑警队长点到名的人也一个个全副武装下了楼。两分钟后,一辆警车和摩托车呼啸着冲出公安局的大门,冲上熙来攘往的街道,冲开莫名其妙的人群,似离弦之箭,射向城郊公路,风驰电掣般朝许堡乡直奔而去。
一路上,坐在警车里的张崇新一言不发,沉默如铁。他两眼盯着前方的公路,甚至连抽烟的习惯都忘了。坐在他身旁的董超也静默着,思索地点燃一支香烟,吸了一口,才想起什么,又轻轻地抽出一支递给张崇新。张崇新接过眼,默默抽了起来,车内的气氛非常的压抑。确实,自己的同事一家被人残忍杀害,换做谁都会如此。
警车沿着公路快速行驶着。灰色的公路似一条向前逃窜的蟒蛇在原野上延伸。公路两旁淡绿的田野,土褐的农家,稀疏的林带,都悄悄的退避到后面,在暖阳下显示出一种和平环境中的恬静与安宁。
蜿蜒的呼兰河,即是《油漆弄到布鞋》中的那条河,它是松花江的支流之一,从呼兰县公安局到许堡乡,需要跨过这条河然而就是在这种表面的宁静中,隐伏着诸多常常是琢磨不透的、令他这种职业的人也大伤脑筋的犯罪活动。汽车簸了一下,打断了张崇新的沉思。原来汽车已经下了油漆公路,拐上了土路,许堡乡到了。
张崇新与董超交换了一下眼色,两人几乎同时皱起了浓眉,都显露出不满的神情。两人都是具有丰富的公安工作经验的老将。望着前面一齐转过头来的黑压压的人群,他们心里都很明白:外观现场肯定遭到了破坏。
一下子开来这么多辆警车,这在许堡乡还是前所未有的。那些惊诧的、好奇的,甚至是兴奋而又恐惧的面孔,足以说明这里发生的事态之严重和极具刺激性。
人群自动闪出一条路来。张崇新等人下了警车,与上前相迎的许堡乡领导人和派出所长等握了握手,便被引到受害人张富贵家门前。
这是一幢坐北朝南、紧靠道边的三间砖瓦房。道对面不远便是许堡乡派出所,往前不足百米则是乡所在地。三间砖房独门独院,院门前面是一条土道,左右和北面都是紧挨着的居民房宅。
初看上去,三间砖房的外观并无大异。除了房西面的一扇窗户玻璃破碎了以外,其余的门窗均完好无损。于是,似乎显而易见,凶手就是从那扇破碎的窗户潜入室内的。
血染四壁,甚至天棚也溅上了一片紫黑的血点。乱蓬一团的被褥浸泡在血泊中,满炕尸体横陈、血肉模糊。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几乎令人作呕。
民警张福贵死在地下。炕上三具尸体,是他的妻子和两个孩子。 看上去张福贵在死前与凶手是有过一番激烈搏斗的。他身上只穿着背心裤衩,估计原本是睡在炕梢的,此刻却头窝在炕墙下,身遭十七刀,倒地而死。胸部、腹部及胳膊几乎都被扎烂了。
张富贵的妻子孟繁杰穿着线衣线裤倒在炕头,与张富贵一样,头胸和腹部多处留下刀痕。张富贵十岁的大女儿脖颈几乎被切断,五岁的小儿子则被利刃从后背穿透了前胸。
面对此情此景,张崇新与董超的眼圈禁不住湿润了。站在他身后的两个年轻的刑警队员也都禁不住落下了眼泪。
悲痛之中,令人倍感奇怪和庆幸的是,张福贵七岁的小女儿张玉珠虽然腰部被扎三刀刺破了腹腔,却并未致命,竟能自己跑出家门。后来被急送到医院,经过抢救,终于脱险,存活了由于呼兰县隶属哈尔滨市,因此很容易得到省厅的援助!九点半左右,接到紧急报告的省城公安局副局长刘也带领刑侦处与技术处的十余人火速赶到了现场。同来的还有一位的省公安厅高级痕检工程师崔道植。
公安部八虎之痕迹专家崔道植,当时他五十四岁,已经是黑龙江省痕迹检验方面的权威,案件一发生,他就马上出现在现场了
经过迅速暂短的分工布置,省、市专家和公安干警们分头行动。现场勘察,照相记录,尸体解剖,调查走访。各项工作同步进行。很快了解掌握了案情的大体过程:
清晨七时许,住在附近的张福贵的内弟媳有事来到张福贵家。一拉门没拉开,里面栓着。再一看窗帘还掩着。她以为还在睡早觉,就返身回去了。大约在八点钟左右,张福贵七岁的小女儿张玉珠(建成油漆)突然满身是血地出现在姥姥家门前。这儿距她自家只有五十多米。
这大概是张玉珠在夜间被惊醒时留下的印象。当时满屋漆黑,她只知道有人在撕打,却看不清谁是谁。除了爸和妈会打架,还能是谁呢?她不会想到竟发生了如此天大的不幸。而被刺伤后,她便昏了过去,早上苏醒过来,更被眼前的情景吓得莫名其妙,叫谁也不应,最后自己挣扎下地,把门栓打开从里面跑出来的。
姥姥一把把玉珠抱在怀里,玉珠的舅舅孟繁盛(果树刷油漆)见状,立即奔往姐夫家。开门一看,不由大吃一惊。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张口结舌,好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过了一会儿,他稍稍冷静下来,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毕竟是警察的近亲,懂得千万不能破坏现场,因此他从厨房进去,启开间壁隔上的窗玻璃,跨到炕上一摸,姐姐、姐夫和两个孩子都已经肢体冰凉,早已经死去了。他立刻转身出屋,跑到派出所报了案。
晚上六时许,在许堡乡会议室,省城公安局副局长刘也亲自主持,听取了案情汇报,随即召开了案情分析会。
经过各方面一整天紧张的勘察、记录、鉴定,及走访调查,公安机关已经掌握了与案件相关的基本情况,由县公安局长张崇新作总体汇报。
张崇新的脸一直铁青着,他先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讲,后来禁不住站了起来,再后来他不由自主地离开了坐位,在屋中走来走去地讲上了。
首先,在崔道植的指挥下,刑警进行了细致的现场勘查,发现张福贵的一身警服被抛在炕头,裤子上的腰带全被用利刃挑开,一支“五四”式连同枪套和腰带都被拿走。屋内箱柜被翻得乱七八糟,不知又拿走了些什么。但照相机、手表和上衣内的几十元现金却没有动。
西屋地上有摔碎的玻璃渣儿。那是西窗底扇玻璃被启开时摔碎的。 现场只发现了一枚足迹,经鉴定被认为是号农田鞋留下的。位置也是在屋内的西窗下面。
通过对张福贵尸体解剖提取胃内食物,发现有葱片若干,根据其被消化的程度,判断出死亡时间是在夜里十二点以前。
其次,就是张福贵一家人当晚的活动轨迹。可以确认,张福贵的妻子孟繁杰和三个孩子天黑后就在家里。但张福贵并不是这样的,因为通过对相关人员的调查了解,张福贵死前曾在呼兰县k22人民医院陪护生病住院的许堡乡一名领导,已经有三宿没回家了。
六月五日晚上七时许,张福贵曾到呼兰某个搞工程的人家里喝酒。快要喝完了的时侯,张福贵向主人要了几根大葱来蘸酱吃,并说他最爱吃大葱。饭后张福贵决定回家。主人劝他:这么晚了你还回去干啥。并且让他留下来玩牌。他开玩笑说:好几宿没回家了,得回去看看老婆了。
大约晚八点多钟,由呼兰县城区的一名派出所所长在马路上截了一辆卡车,把张福贵和许堡乡的一个干部捎回了许堡乡。也就是九点左右,张福贵与这位干部在公路边下车并分手各回各家的。其实张福贵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就近先到岳父家坐了一阵,喝了一气茶水。大约九点半以后才返回自家。那么可以估计张福贵脱衣上炕睡觉时至少也是夜里十点钟了。 而仅仅不到两个小时以后,他的全家就被杀死了,这不得不让人联想到凶手对他们家是非常熟悉的,甚至连当晚张福贵突然回家也在凶手的预料之中。
最后,则是张福贵的个人状况。许堡乡派出所只有三个人:所长赵同理(刷油漆涂料)、内勤陈琪震(油漆罐厂)、外勤张福贵。六月四日陈琪震即去外地探亲了,案发时他不在家。
作为外勤民警的张福贵,19年10月22日出生,被杀时才岁。他从警时间较短,19年才成为一名公安干警,平时为人热情,颇好与人交往,因此社会关系显得有些复杂,但并没有什么冤家对头。
子敬语:社会上流传的一种说法是,死去的警察张福贵不是什么好东西,但笔者没有发现这种说法的根据,反而是张福贵的妻子孟繁杰的老师写过一篇纪念文章,认为张福贵和孟繁杰两口子人非常好,他们家经营着一家小饭店,一家五口和和美美,没想到竟然遭遇了如此横祸。因此,笔者在以后的写作中也坚持这样的写法,即如果不能确认信息,就将受害者当作一个普通人,而不是有意将其美化或者丑化
刘也今年五十岁。他是省城公安战线上一名经验丰富、头脑敏锐的领导干部。自从加入到这条无形的战线上二十几年以来,他亲自参与并领导破获的大案要案数以千计。
但此刻,面对眼前的这一新的血案,他仍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沉重压力。但他可能想不到的是,作为哈尔滨市公安局的副局长,在未来的很多年,这种压力仍然如影随形。
刘也眉头紧蹙,显示出心中的焦虑。但他的声调依然沉稳,口齿清楚,显示出一股自信。他用简短而又明确的语言归纳总结道:
“这起案件的性质是仇杀,也就是报复杀人。一起案件被害人数之多,身中刀数之多,甚至连只有几岁的儿童都不放过,说明凶犯心狠手辣,气焰嚣张。
同时,从过往的历史来看,这起案件不仅是呼兰县建国以来极为罕见的严重暴力事件,就是放在全省乃至全国也是少见的。特别是杀害对象乃我基层一线公安干警及其家属,影响很坏。
而更加令人担忧的是,凶犯将劫去。说明了他有继续作案的企图,大家都明白,制式不像是民间的,容易携带隐蔽,很方便案犯的流窜作案,一旦案犯渡过松花江来到哈尔滨,甚至沿着京哈线进京作案,后果不堪设想。这就给我们的侦破工作带来了严重性和迫切性,我们必须下定决心,尽早破案。”
他见大家脸上呈现出困惑的表情,但紧接着所有人又都明白是为什么了。刘也顿了顿,轻声说道:“大家别忘了,加格达奇那起案件!”
在会议桌旁边开会的人,除了刘也、张崇新和董超,其他人多数也都是老刑侦,自然对当初那起惨案都有所了解。
而此时此刻,刘也提到这起案件,目的很明显,就是指出“6.6”警察张福贵全家被杀案件,极可能和马建伟案件性质相同,都是报复杀人案。而马建伟在k22次杀人后,并没有离开本地,而是继续杀害其他“仇人”,因此张福贵同志的二女儿张玉珠处境十分危险,因此让歹徒以为她已经遇害了,才是最安全的!
随即,刘也把侦察方向和侦察目标定为“三个立足于”:即立足于本地,立足于熟人,立足于同张福贵有仇怨的人。
刘也的“三个立足于”显然是具有权威性的。这不只是因为他此时此刻是级别的领导,也因为他的论断很有道理,符合案情实际,在座的大多数人也都和他有同样的看法。试想,如果不是与张福贵有着深切仇怨的人,怎么可能如此狠心,连孩子都不放过?张福贵的执法权限仅在本地,没有他在外地处理事务或与人结怨的记录,如果不是本地熟人,又怎么可能与张福贵结下如此深切仇怨?……
会议接着由各位专家和权威人士发言,对现场的诸多细节一一进行了详细缜密的分析讨论。很快对其中有些问题得出了比较统一的结论:
k22种意见认为,凶手是从西窗进又是从西窗出的。理由是:房门一直是在里面栓着的。张福贵晚上回家后,睡觉前不可能不插门。而早上张福贵的内弟媳前去拉门时,房门也是在里边栓着的,罪犯不可能从门出来。
另一种意见认为,凶手是从门进屋的,作案后从西窗逃离现场。理由是他们观察到的一处细节:孟繁杰死亡时身上穿着线衣线裤。而当地农村妇女大多有在夜里衣服睡觉的习惯,张福贵的妻子孟繁杰却在张福贵三宿未归的情况下穿着线衣线裤睡觉,不甚合乎情理。这说明,很可能是当晚有熟人在外面叫门,她穿了线衣线裤去给打开的。凶手从门入室,作案后又从里面把门栓好,从西窗逃出。
会议室里烟雾缭绕。墙上的挂钟滴嗒滴嗒,不知不觉时间已走至凌晨。会议几乎开了一宿。最终,虽然刘也觉得k22种意见似乎更有到底,但仍然决定两种意见都采纳!原因很简单,他不想因为给出一种固定的思路,导致侦查范围缩小,将真凶漏过去!
诸位领导和全体干警只来得及在坐位上略合了一小会儿眼,便到了第二天吃早饭的时间。一个个揉揉带血丝的眼睛,吃过早饭,又不顾疲劳,全力以赴投入了侦破工作。
根据刘也副局长“三个立足于”的指示精神,干警们重点对本地和附近几个村屯的有关人员进行了大面积的“排查”,亦即“排队”挨个审查。凡是被拘留过的,劳教过的,判过刑的,挨过张福贵打的,对张福贵所处理的民事纠纷心存不满怨恨的,均被划在范围线内,列为工作对象,都逐一进行了登记造册,准备全面审查。
经过排队,许堡乡牛石村二十七岁的农民李三槐被列为一号嫌疑对象。李三槐一贯好逸恶劳,流里流气,不久前曾因赌博被张福贵抓住,他不服气,张福贵还给他几脚。这在当时根本不算个事,但张福贵全家被杀后就截然不同了,尤其是最近李三槐流窜在外,下落不明。呼兰公安局决定立即组织力量进行缉拿。对排在二、三号的嫌疑对象也同时派出专门力量分头追捕。
“66”案件发生后,呼兰公安局成立里专案组,把全局的主要力量都投入了对此案的侦破工作。局长张崇新与副局长董超率领干警们昼夜奋战,以刘也副局长为首的哈尔滨市局力量也积极参与,但直到一九八七年的九月份,案情进展不大,未能发现任何重大线索。
而张福贵七岁的小女儿张玉珠,在被送到医院治疗护理了一段之后,竟奇迹般的幸存下来并完全恢复了健康。呼兰公安局把这个孤儿收留下来,承担了抚养任务。许多干警们象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爱护她,照顾她,尽量补偿给她失去的父爱母爱和姐弟之爱,那情景着实令人感动。遗憾的是,张玉珠毕竟太小了,她恢复健康后,还是保留着当初“我爸和我妈打架了”的印象。对于那起制造了她全家悲剧的惨案,未能提供出任何可做参考的线索。
案件久侦不破,对专案组是极大的考验。在经历了刚开始的疾风骤雨后,基层的一线民警不可避免的出现懈怠。而专案组领导层因为担心最初的方向选择错误,势必陷入更深的焦虑中,因为他们始终担心,案犯是否是流窜作案,会不会真就是路过张福贵家临时起意,入室盗窃,进而发展为杀人抢枪呢?如果是这样,那这起案件可就难破了。
但此时实在不能改弦更张,因此摸排走访扔在继续。这天,负责李三槐所在辖区的两个警察又对辖区内的重点人口进行摸排,可摸来摸去和之前都没什么区别,还是没有发现任何人有作案嫌疑后者作案时间。两个人发现又走到了原来的老路,也就泄气了。其中,年轻的警察拿着自己手中的一沓材料,猛地摔在桌上,一坐在椅子上,喊道:“摸排摸排,摸来摸去,却一个嫌疑人也捋不上来,这案子破的真窝火!” 另一个警察四十多岁了,已经混成了“湖”,看着“小年轻”在闹情绪,不慌不忙地说道:“这才哪到哪?万里长征才走了k22步!”
“小年轻”说道:“咱们这位兄弟一家五口都被杀了,肯定是深仇大恨,可三个多月了,仍然没有发现任何人和他有这么大的仇恨!现在案犯拿着枪,说不定已经出去像‘二王’一样做大案了,我们还在这儿傻乎乎的查着! 然而,就在“湖”正和“小年轻”讲得起劲的时候,屋里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别吹牛了!李三槐有消息了!快跟我走!”
两个警察抬头一看,居然是省里来的一名领导,身后还站着其他几名省厅来的侦查员,每个人都是面有喜色。他们不知道,眼前这个人正是刚才“湖”讲得案件里的省公安厅五处的孙文成副处长!
警方在许堡乡邮局截获了一封从山东黄县寄来的平信,收信人是本案头号嫌疑犯李三槐的父亲。经请示省公安厅之后,破案工作组拆开了这封信。 信是李三槐的叔叔写的,主要内容如下:
大哥, 前几天小富到我家来了,除了喝酒就是出去和村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赌钱。昨天晚上喝完酒就开口朝我要钱,说要回家了,让我给拿个二百三百的。问他干什么用,他说家里房子快塌了,要买料翻修房子。我不信,因为没听大哥你来信说过。再说,你弟妹有病,你也知道,我家里困难,拿什么给他?就看他现在这样,别说我没钱,就是有钱也不能给他呀,有多少钱够他出去赌的呀?我把这话说给他,他一生气,今早就走了。临走时竟扭过头来说没我这个叔叔!这还象话么?大哥,不是我埋怨你,我看小富这个孩子你是没教育好,不走正道了。……
李三槐的踪迹出现了,这一消息使参加破案的全体工作人员精神为之一振。此前,警方一直把重点放在省城李三槐的姐姐家,在那里布置了昼夜监控。因为案发后不久有人在省城曾看到过李三槐,李三槐的姐姐也承认她这个弟弟来过一次,但没在家里住,只要了一百块钱就走了。对于李三槐另外几个亲属家,包括远在山东黄县的叔叔家,警方也暗中进行了调查并监控了一段时间,却一直没见李三槐的踪迹。由于警力不足,无法长期全面监控,所以始终没能发现李三槐的下落。如今这个线索太重要了,刘也立即召开“6·6”案件领导小组成员会议,进行了紧急研究部署。
首先,会议决定马上与山东省公安厅联系,取得当地警方支持,协助缉捕李三槐。这边则派出由省公安厅五处的孙文成副处长率领的六人缉捕小组,立即前往山东抓捕李三槐。
其二,同时派出人马对李三槐另外几个亲属家进行严密布控。因为经过大家缜密分析,李三槐的可能还在山东,但从山东寄到呼兰许堡乡的平信至少要三、四天时间,在这几天里李三槐也有可能离开了山东,到另外几个亲属家,因为他叔叔没给他钱,他如果输光了,到亲属家去是维持生存和弄到赌钱的。
在孙文成等六人临行前,杜殿武厅长和刘一平副厅长专门将他们叫到哈尔滨面授机宜:“无论如何不能让李三槐像‘二王’或者去年那起案子一样,在全国流窜作案,必须在黄县将他抓住!”
孙文成当场立下了军令状!出人意料的是,事情的发展好象出奇的顺利。当缉捕小组星夜赶到位于渤海边上的山东黄县时,当地警方已经把李三槐铐在县公安局的拘留所里了。原来李三槐贪恋赌钱,留在叔叔的村里没走,一连几夜没下牌桌。黄县公安局的人接到命令后,几乎没费什么事就完成了任务。 黑龙江警方向黄县公安局的同行们表示了深切的谢意。然而当他们把李三槐一路顺利地押解回呼兰时,心中并没有那种凯旋而归的喜悦感觉。
最主要的一点、也是最让他们失望的就是没找到张福贵的那把枪。 他们曾在当地警方的积极配合下,仔细认真地调查了李三槐的叔叔家人、赌场的人、以及村里有关的人,都说确实没看见李三槐带过什么枪。时节正值大热天,人们大多短衣短褂,如果身上带着之类的东西,那肯定是掩藏不住的。那么,就是说,李三槐有可能把枪藏起来了。可是能藏到哪去呢?在黄县公安局,六个人曾对李三槐连夜进行了突击审讯。没想到,李三槐除了承认赌博以外,矢口否认在家乡作过什么案,更没见过什么枪。
李三槐被押回呼兰以后,案件领导小组决定,一方面组织经验丰富的人员对李三槐继续进行严格审讯,一方面组织力量在群众中深入调查,寻找证据。于是,很快就搜集到并整理出了一份有关李三槐一些言行的材料。
首先,确实有和李三槐一起打牌的人证实,李三槐曾扬言要宰了张福贵。而且,在对李三槐的妻子进行隔离审查时,她也承认李三槐在挨打之后确实说过要宰了张福贵的话。而后来李三槐面对审讯时,他自己也坦然承认自己确实有这个想法,但他只是说过这话,却没做过此事!
专案组研究后,仍然认为李三槐的嫌疑,对李三槐的审讯不能放松,因此他在里面没少吃苦头,然而没想到的是,这人是块硬骨头,预审员上了不少手段,他都是坚持自己最开始的说法,慢慢地预审员觉得他是越看越不像。
又是两个多月过去了,调查在继续,审讯在继续…… 就在这时,一起又让人们意想不到的事件骤然发生了,几乎打断了人们原来所有的思路,也几乎直接改变了案件侦破的整体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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